「月亮是你的谎言」
 

【莫萨莫】溺于深海(四)

未来的每一天:

 *是的这是一个如假包换的双更 
*一个Flo的乱入,无cp向(划重点)伪miflo,占tag致歉 
*狗血梗预警 
 电梯间:3


“您早哇,Florent医生!”Florent刚刚推开二楼的窗户,放阳光洒落进病房的时候,就被草坪上拨弄着琴弦的那位有着和麦子一样金色头发的小天才发现了。 
小天才对他眨了眨眼睛,手中的弓往下一拉,让小提琴发出一声高昂的鸣唱,结束了这一段的演奏,顺势行了一个有些花哨的礼,“Mikelangelo,为您效劳!” 
 
掌声从草坪旁、各个临窗的病房里落下来,金发的天才显然十分受用,不住地行着礼,他那和清晨沾着露水的玫瑰一样柔软鲜艳的双唇把无数飞吻和笑容抛给他的支持者们。 
 
Florent也被他如同夜莺一般灵巧地飞上二楼的吻轻啄了嘴角。他微笑着离开窗口,开始了新的一天的例行检查。这位音乐天才仿佛是上天赐给他们医院的礼物—— 一年前,他被在海边打渔的渔夫送来,来到这座专门救治因人类与怪物的斗争而流离失所、身受重伤之人的医院。 
 
他当时破碎地像一个苍白的瓷娃娃,无知无觉地躺在担架上,头发因结块的血纠缠在一起,唇上眼上都被青紫色的寒霜覆盖,他的血和海水几乎浸透了身下的床单,腥甜和咸湿冰冷的气味杂糅在了一起。他的身体冰凉地像已经被死神亲吻过双唇,所有人都以为他没救了——他被戴上氧气面罩,丢弃在人来来往往、杂乱无章的医院走廊角落。 
 
那天Florent忙得焦头烂额,几乎不眠不休地工作了超过24个小时。当他结束第三台手术的时候天边已经泛起白光,太阳从黑漆漆的海岸线上跃起。他疲惫地摘下手套丢进垃圾车,几乎脱力地顺着墙壁滑坐在角落。但仅剩的清明的意识让他嗅到了血混着海水的气味——他强撑着睁开眼皮,那个血肉模糊的身影狠狠地砸上了他心中的弦。 
上次Florent看到这样骇人的伤口是在一具尸体上——一条长长的沟壑狰狞地躺在他的头部,从后脑延伸至左眼角。其他大大小小的伤口遍布在他残破的身体上,右肩像是被什么东西碾过,碎骨混着已经黯淡的血液翻出皮肉。 
医生的本能让Florent伸出手去摸他的颈部,即使他并不抱什么希望。 
但几乎不可能存在的搏动在他手下流过。 
它脆弱易碎,却像一记最强效的强心剂,极其猛烈地撞击上Florent的肋骨。 
“他还活着!”Florent听见自己嘶哑的声音隆隆滚过干涸的喉咙。“准备手术室!” 
护士奔跑过来,Florent把自己从地上拽起来,不去管脑海里尖叫着渴求休息与睡眠的那些声音。 
 
你最好值这个,当他握紧手术刀,割开面前的无名氏的咽喉,帮他连上呼吸机的时候,他无声地对这个昏迷不醒的人说。你得活下来。你必须活下来。 
 
当时的Florent也不明白自己为何如此执念于救回这个被丢在角落、连名字都没有的人。作为医生他理应早已麻木,尤其是在此刻,在能将所有情感拧出身外的战时。他把那些被怪物的毒液浸透骨髓但仍然挣扎求生的人丢至一旁,冷眼看着他们在难以估量的痛苦中离世——他救不了他们。他选择只救治那些更有希望活下来的人,放任被剩下的流尽最后一滴血。他目睹幼童身上触目惊心的伤口,成人冰凉的尸体,老人未能闭上的眼眸;他耳闻母亲的哀鸣,孩童的哭泣,和丈夫的悲吼。他理应习以为常,他早已习以为常。战斗中的鲜血染红的从来不是玫瑰。 
 
但是这位不一样。他被发现的时候遍体鳞伤,上次Florent看到那么重的伤口还是在死人身上。可他还在呼吸,他的心脏仍然在跳动。Florent无法忘记这个无名氏的脉搏在自己手掌之下涌过的感觉——那是生命。在报纸上受难者从照片变成名字,再从名字变成黑色的数字的今时,生命早已被物化。在这场旷日持久的战斗中,他让Florent久违地再次感受到了生命。鲜活的,令人流泪的。 
 
在这位“无名氏”昏迷不醒的半年里,Florent几乎把自己的每一秒休息的时间都挪到了他的病床边。他数着病床上的人每一次艰难的呼吸,亲手拆下覆盖在他身上的那些绷带。先是手臂,再是肩膀。而他的病人仍在沉睡,睡过短暂的秋季和漫长的冬日。 
 
Florent曾经猜测过这个人的身份,他被送来时身上大大小小的金属碎片嵌入皮肉,看上去那曾经是一件金属战服。也许他是哪个国家的机师,就是操控着大家伙和怪物打架的那种——Florent这么猜着。不过在这个医院,他只是一个占用了一张床位的无名氏病人。 
 
最后他的病人在一个春日睁开了双眼。他苏醒的时候Florent正把一朵红玫瑰插入他床边的玻璃花瓶——他在去年搞到了一把玫瑰花籽,这几日正开得像一团火一样热烈。然后他看到他的病人睁开了眼睛。 
他的眼睛是琥珀色的,虽然在检查他身体状况时Florent无数次翻起过他的眼皮,但看到那双熟悉的、深棕色的眼里第一次闪着光亮,饱含着一种茫然无措的情绪看着自己的时候,Florent仍觉得有一丝玄妙。他醒了——Florent的努力没有白费。而且他终于能知道这个人是谁、为什么会在那天出现在冰凉的海里。他想夸赞年轻人的生命力,想要感谢他的不放弃。 
但是在那之前,他屏气凝神,等待面前的人发出他的第一个疑问。刚刚苏醒的人往往总有许多问题,但他认为他们很快就能把问题解决。 
 
“这是哪儿?不等等……我好像……想不起来……您知道……我是谁吗?” 
 
哦。Florent想。我该料到的。 

查看全文
 
评论(1)
 
 
热度(29)
  1. 共2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
 
上一篇
下一篇
© 付青临|Powered by LOFTER